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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祭司王约翰国 地平线后面有我们想要的一切

历史 12-20

  1145年,叙利亚主教伽巴拉的于格(Hugh of Jabala)给教皇尤金三世带去噩耗:十字军在圣地的重镇,埃泽萨伯国(Edessa)被穆斯林攻陷。主教心中忐忑,他希望教皇能够再次召集东征收复失地,但又怕这一消息会沉重地打击基督教世界的信心。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故事:在欧洲人对世界认知的边缘————遥远的印度,有个强大的基督教帝国不受伊斯兰的统治。帝国的统治者一位叫做祭司王约翰(Prester John)的伟大君主,他是东方三博士的后代。他将与欧洲的基督徒同胞夹攻伊斯兰世界。根据弗雷辛的奥托大主教(Otto of Freising)的《编年史》,于格声称:“越过波斯和亚美尼亚,远东有一位叫约翰的君主,他既是祭司也是王,他是基督徒但属于聂斯脱里派,他正在与波斯人和米底人的萨曼王朝征战,并将敌人从首都埃克巴坦那(Ectabana)击溃。” 这一故事让欧洲的基督徒燃起了极大的信心,他们相信能与东方的基督教王国联合对付穆斯林。

  

 

  20年后,一封落款为“祭司王约翰”的信件被转送到了拜占庭皇帝曼努埃尔一世·科穆宁。一石激起千层浪,欧洲的基督教王国都被搅动了起来。教皇亚历山大三世予以回信,然而教皇的使节一去不返,没了下文。然而面对穆斯林在中东和北非的包围,这封信成了欧洲人的一剂强心针。其后的几十年信件被不断地抄誊和润色。信里面说东方的基督教帝国统治着72个附庸王国,那是一个完全不同于已知世界的奇妙异域,其中的居民甚至包括吸血鬼和狗头人。充满异域风情的图景中还描写了不老之泉(Fountain of Youth)和从伊甸园流出的河流,河中满是宝石。那里的基督徒虔诚、幸福、富足:“所有基督徒所尊崇的价值都如信所言。从未听说过偷窃、贪婪和谎言。也没有贫穷。”

  但很可惜,这是一封伪造的信件。祭司王的传说太过理想化,约翰王本身亦是虚构。祭司之王或许更恰当的称谓是欧洲人的梦中王。而这个王的国土也竟然可以随着基督教世界的需要四处变动,一开始这个国家被推断在印度,然后又说是在中亚,最后则被认为是在非洲。这种在我们看来翻山越海的挪移,一来囿于中世纪欧洲匮乏的地理知识,二来是当时的“印度”其实是一个非常有弹性的概念,其最广义的范围可以概括从非洲到中国的广袤地区。

  

 

  中世纪欧洲人想象亚非欧三洲由三位基督教国王统治

  然而无论祭司王约翰的国土在哪,必定是在当时欧洲已知世界的边缘,越过穆斯林的土地。与传说最为相似的是阿比西尼亚(Abyssinia,今埃塞俄比亚),其地点与传说相符,同时也的确是一个基督教帝国。加泰罗尼亚的乔当思(Jordanus Catalani)在1323年著作《奇迹》(Mirabilia)中认定祭司王就是阿比西尼亚的尼格斯(Negus,皇帝和基督一性论教会牧首的合称),他在书中勉励欧洲人展开探险,寻找到达这个非洲帝国的路径。1490年,葡萄牙探险家佩罗·达·科维良(Pêro da Covilhã)携带一封葡萄牙国王的信件送到了尼格斯手中,这封信的收信人写是祭司王约翰。埃塞俄比亚的尼格斯当时必定感到莫名其妙,通过时断时续的沟通,埃塞俄比亚人一再向欧洲人澄清,他们的国王并非什么“祭司王”。然而欧洲人的狂想还是无法就此打住,知道17世纪欧洲人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哪里弄错了,祭司王约翰的国度终于开始渐渐地从地图上和人们记忆中消失了。祭司王约翰可能打一开始就不是真的,但他的传奇故事却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影响。欧洲人追随着这个故事绕过非洲航线到了埃塞俄比亚和真正的印度。文化上,从莎士比亚到翁贝托·埃可,再到漫威出版社的漫画,这个故事留下了无数的文艺题材和灵感。

  

 

  这张1570年的地图,依然坚持着中世纪欧洲的老式地理“真理”。其绘制者是安特卫普的制图巨匠亚伯拉罕·奥特柳斯(Abraham Ortelius),地图的名字就叫《祭司王约翰帝国图解——或称阿比西尼亚帝国》。这张图如此勾勒祭司王约翰的帝国:帝国的边界向北到达尼罗河畔的阿斯旺,沿着尼罗河向南,向西覆盖尼日尔湖与刚果河,向南直到月之群山(也许是隆达-加丹加高原),月之山以南的地理自古就无人知晓。向东的边界一直到非洲的东海岸。

  奥特柳斯的地图混合了已知的和想象出的地名,绘制出这样一张梦想照进现实的有趣地图。

  非洲的北部是巴巴利亚(巴巴里海岸)和埃及,西非海岸还有一些沿用至今的地名:贝宁、比亚法拉、喀麦隆、刚果、安哥拉。

  中非的“月之群山”(Mountains of the Moon)古希腊地理学家托勒密就已经知晓,但他也可能是指乞力马扎罗山。而在这张地图上,这片群山坐落在赤道以南很远的地方。莫桑比克是15世纪葡萄牙探险家取的名字,可能来自与当地一位名叫穆萨·伊本·姆贝基(Moussa ibn Mbeki)的酋长。莫桑比克在月之群山北部的海边。

  帝国的内部地区有几个巨大的湖泊,可能是对非洲大湖地区的曲解。扎伊尔湖,附近居住着丛林部落,湖内有塞壬女海妖;另一个是扎弗兰湖(Zaflan lacus)。扎伊尔即是刚果民主共和国1971年到1997年使用的国名。扎伊尔的词源是来自葡萄牙与nzere,意思是“吞并诸河的大河”。

  帝国中部接近赤道的地方有一段解说文字:“阿玛拉山,约翰王的儿子们在此被拘为人质。”

  在阿拉伯半岛,可以看到几个著名的城市:“麦加,默罕默德的家乡”(Mecha, patria Mahumetis);“麦地那·托那比,受到频繁朝拜的默罕默德之墓”(Medina Talnabi, ubi Mahumetis sepulcrum magna frequentia visitur)。此外还有亚丁城和Zibir城(可能是萨那城),位于南部“也门,从前的快乐阿拉伯”(Aiman, quae olim Arabia Felix)

  这张地图现存在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同页引用了乔纳森·斯威夫特的诗句:

  So Geographers in Afric-maps

  With Savage-Pictures fill their Gaps;

  And o’er uninhabitable Downs

  Place Elephants for want of Tow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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