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有个兄弟,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
“当里个当,当里个当,说一说山东好汉武二郎。”
说起山东快板,几乎所有人张口即出的也能都是这一句吧。
今天就说说这个好汉武二郎。
01
《水浒传》里武松第一次亮相,是在沧州府柴大官人府上。
但这时候的武松,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混的有点或者说相当窝囊——寄人篱下。
《水浒传》原文:
“那廊下有一个大汉,因害疟疾,挡不住那寒冷,把一锨火在那里向。”
何等的凄惨!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个大汉,生着病,问也无人问,只能在屋檐下烤火取暖。
还是别人家的屋檐,江湖上号称“仗义疏财,专一结识天下好汉”小旋风柴进的屋檐下。
可以说这个时期的武松,不是一个好汉,不仅不算好汉,简直就一“混蛋”。
用他哥哥武大的描述可以证明:
“当初你在清河县,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时常吃官司,叫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
从武大这段抱怨中我们可以看出,二十郎当岁的武松就是一个愣头青,自己经常惹出事儿来,而吃苦受罪的永远是那个三寸丁谷树皮的大哥。
武松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还是屡教不改。
而武松之所以沦落到柴大官人府上吃瘪,也正是
“因酒后醉了,与本处机密相争,一时间怒气,只一拳,打的那厮昏沉。小弟只道他死了,因此一径地逃来,投奔大官人处,躲灾避难......”
又是喝醉了,一时怒气,仗着自己孔武有力就打人,活脱脱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熊孩子。
只不过这时候的武松,也只是争强斗狠罢了,并没有杀过人。
或者说,丝毫没有杀人经验——要不然何至于惊慌逃走,连确认一下对方到底什么情况都不敢,在柴进府上一呆就是一年多。
02
那么,在江湖上以【专一结识天下好汉】而赫赫扬名的柴进,为何对武松却是这种态度呢?
这也有点儿冤枉柴大官人了。
“原来武松初来投奔柴进时,也一般接纳管待。此后在庄上,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顾管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
这样一个人,让别人怎样喜欢你?
还非要把自己当好汉,以为全天下都是哥,都得惯着你?
想太多,你只是个初出江湖连打个架都不知道打成什么样的雏儿罢了。
如果不是宋江恰好也跑路来到柴进这儿,“每日带掣他一处”,还真不知道武松会不会死在沧州呢?
也正是有因为有了宋江刻意照顾,武松的病才好的很快。
病好了以后,武松突然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哥哥,执意要回去看看。
而这一走,武松才真正名扬天下,成为了真正的好汉。
03
我们都知道,武松在回乡途中打死了一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因为打死了老虎,武松才得以和武大相见;
而正是因为和哥哥重逢,才成了杀人凶手,一步步被逼上梁山。
这件事太过出名,大家都知道,不详细说了。
我们只来说一个问题:
从原著里来看,潘金莲应该是武松人生中杀的第一个人,以前他也不过就是打个架斗个殴罢了。
这就让人吃惊了,武松第一次杀人手法居然十分娴熟,心态居然异常沉稳。
让我们来看一段比较血腥的描写:
“(潘金莲)被武松揪倒来,两只脚踏住她两只胳膊,扯开胸脯衣裳,说时迟那时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里衔着刀,双手去挖开胸脯,抠出心肝五脏.......”
顺便说明一个问题:
许多人说武松杀潘金莲的时候,撕开潘金莲的衣服是心理变态耍流氓,我觉得这有点扯淡,林冲杀陆谦的时候也是“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难道你们以为是林冲也是想看陆谦的胸吗?
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撕开包装,下刀更快更狠更准而已。
杀一个鸡,还要把毛拔干净呢不是。
扯远了,继续来看武松杀西门庆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只一刀,割下西门庆的头来。”
场面确实有点过于血腥,不过问题也就来了:
武松是怎样从一个好打架斗殴的小白,变成一个如此冷酷的杀手?
仅仅只是因为仇恨吗?这样的理解过于片面牵强。
再怎么仇恨,也只是情绪和态度方面问题,但是这样娴熟手法,这样沉稳心理素质,绝不是第一次杀人的生手能做到的。
试想一下,平时我们要想杀一只鸡,你能保证你一刀就能把鸡的脑袋割下来吗?
请注意,我说的是割,不是扬开了胳膊闭着眼睛死命剁。
04
武松究竟经历了什么?
难道是在柴进庄上避难的时候学会了杀人?
这点也不靠谱。
如果是在柴进庄上杀人,那必定是帮柴进杀人,如果是帮柴进杀人,我想武松不至于沦落到连庄客都看不起他的地步。
那么,剩下的就是离开柴进那段时间了。
大家都知道,武松离开柴进府,在景阳冈上打死老虎,跟着就到了阳谷县当治安队长。
是不是在武松当官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
试着分析下。
要想搞明白这个问题,需要弄清楚数个时间节点:
武松在十月(文中有交代:“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的时候在景阳冈打死老虎,成了都头。
十二月底正月初(“去时新春天气,回来三月出头”“前后往回,恰好将及两个月”)武松接受了县太老爷一个重要任务。
帮老爷把这几年收刮来的好些金银,送到东京亲眷处收贮使用,谋个升转。
能蹦上司办这样事情,肯定是亲信,这毫无疑问。
傻子才会让一个不贴心的人去做这样事情。
那么,有一个问题:
武松是怎样从一个社会底层的小混混,在短短两三个月时间里,成为了县太爷心腹?
这个问题暂且放下,我们来看看阳谷县的人对武松是如何评价的。
05
首先先看来自于老江湖阳谷县仵作何九叔的评价。
何九叔在看了武大郎尸首之后,回家跟老婆曾经有一段对话,其中一句是
“武大有个兄弟,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男子。”
武松分明只是打死了一只老虎,什么时候听说过他杀人了?
武松咋就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的男子?
值得细究。
当邻居发现武松出差回来之后,
“都吃一惊,大家捏两把汗,暗暗地说道: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必然弄出事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还单纯以为,武松同学因为赤手空拳打死老虎而威名在外,那就太天真了。
我们知道,武松职务是阳谷县都头,而这个都头说白了就是负责维持治安的。
你说武松作为一个外地人,上班接手的任务就是和小偷烂仔小混混打交道,还要把他们制服。
仅仅靠着“景阳冈上打死老虎”名声能吓得住那些小混混吗?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何况那些烂仔心里有没有承认武松是个打虎英雄,还不好说。
怎么办?
武松也是从这个圈子里出去的,当然熟悉这一套流程。
未付就是拉拢,吓唬、一个一个慢慢收拾。
那么有人说了:“既然这样,武松为什么不把阳谷县最大的坏蛋西门庆给收拾了?”
要知道,在武松来阳谷县之前,西门庆不仅在社会上有地位,他还跟县太爷有牵连。
“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
西门庆怎么成阳谷县首富的?县太爷如何在短短的两年半时间,攒下大笔财富?
县太爷也不一定是不想办西门庆,只不过两个人交织太深......
从“后来武松把西门庆杀了,明明是蓄意谋杀,县太爷却只判了武松个互殴。”就能看出。
这其中细节想想是不是很耐人寻味?
06
自从武松来到阳谷以后,类似于“排陷官吏”这样的事儿,县令就都交给武松了。
所以说,武松能成为心腹,不只是工作做得好,还有他和县令在一条船上了。
所以,武松如果不打死那只老虎,有可能一辈子籍籍无名浪迹江湖。
自从打死那只老虎,偶然进入赵家班,人生轨迹就改变了。
偶然,也一定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