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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三百年的缘分 皇家海军与朗姆酒

文学 12-20

  说到英国皇家海军就不得不说两句海军与酒的不解之缘,二者的恩怨情仇实在是无法割舍。海军里有许多关于喝酒的俚语。比如有一句叫“太阳落过横桅了”(the sun’s over the yardarm),意思是说太阳西沉,可以喝酒了。另外还有“三根缭绳风中飘”(three sheets to the wind)代表说某人喝高了。风帆时代缭绳是用来控帆的缆绳,如果缭绳松了船就会失去控制,继而会在海中颠簸。海军黑话用缭绳的数量来代表醉酒的程度,“一根缭绳”意思是有点上头,“四根缭绳”代表不醒人事。

  海员号子《该拿醉水手咋办呢?》(What Shall We Do With the Drunken Sailor?),歌是这么唱的:

  一大清早。咱们该拿醉水手咋办呢?(重复三次)

  一大清早。扔到长船上呀让他摔落水。

  一大清早。咱们该拿醉水手咋办呢?

  一大清早。扔到警备室呀让他醒醒脑。

  

 

  有这么多趣事,你大概也许不会惊讶一直到1970年皇家海军每天还给所有在役船员配给朗姆酒,连核潜艇上都不例外。这项三百多年的传统直到1970年7月31日才宣告废止,皇家海军伤心地将其命名为“黑色干杯日”。作为补偿,皇家海军目前改喝啤酒,每天配给三罐……

  啤酒混脏水时代。1655年以前,就像欧洲大部分国家一样,水手们主要喝的是低度的淡啤酒或麦芽酒。在船上,喝酒比喝水更健康,因为淡水常常因为长时间存放而被污染变臭,让人难以下咽。但如果是更长的航程,啤酒也往往会放坏,所以海员需要一种更好的饮品。

  朗姆配给时代。1655年英国征服了牙买加,一位富有魄力的船长开始给手下的水手配给朗姆酒。而根据官方记录,当时皇家海军的啤酒配给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每天一加仑(3.78升)。1740年皇家海军正式采用朗姆酒作为配给,从那时起每位在海军服役的人员每天都会分到半品脱(约300毫升)朗姆烈酒,一般是下午分发一半,日落再分发一半。而在一场战斗之前和之后,配给都要翻倍。

  一开始的几年还实行得不错,可以后来有些水手开始把配给存起来,一次喝个烂醉。于是在1756年,著名的格罗格酒(Grog)粉墨登场,这可以视作一种朗姆鸡尾酒,做法是两份水兑一份朗姆,混合柠檬或青柠檬汁,以及肉桂。格罗格的名字取自始作俑者,海军军官爱德华.弗农(Edward Vernon),因为这位仁兄总是穿一件土气的格罗格兰姆呢外套,所以被人取了绰号叫“老格罗格”,进而把他发明的酒叫做了格罗格酒。

  

 

  身着格罗格兰

  姆呢外套的爱德华.弗农

  当美国人开始和英国人大打出手时,英国人蔑称美国人扬基佬,暗指美国人是某种荷兰杂种。而美国人则蔑称英国人为柠檬佬(limey),因为他们都喝这种加柠檬汁的朗姆酒。柠檬汁主要是为了在海上预防坏血病。

  1850年,这种配给被减到1/4品脱,之后又被减为1/8。

  "告昭众灵"(Up Spirits)仪式

  渐渐地,分发朗姆酒的过程演变成为了一种礼仪。每天大约早上11点(一说11点45),副水手长会开始吹奏《告昭众灵》的调子,先为资深的士官舀出朗姆酒。然后将剩下的与水、柠檬汁混合给水兵。这时全船水兵都会念念有词“谨守圣灵!”(Stand fast the Holy Ghost)。到了中午副水手长再吹奏《催发朗姆酒》(Muster for Rum)的调子,船员开始排队领取格罗格。

  到了18-19世纪,军官开始在饮用朗姆酒配给时会说一句祝酒词,一开始是老套的御用祝酒词,即“为了国王陛下”或“为了女王陛下”。后来发展成为每周七天各有一套祝酒词:

  周一,“为了所有出海的船”(Our ships at sea)

  周二,“为了兄弟们”(Our men)

  周三,“为了我们自己”(Ourselves)

  周四,“为了一场恶战,快速升官”(A bloody war, and quick promotion)

  周五,“为了自强的灵魂和宽阔的大海”(A willing soul and sea room)

  周六,“为了情人和夫人,愿她们永不相见”(Sweethearts and wives, may they never meet)。这也是电影《怒海争锋》里的著名台词。

  周日,“为了缺席的朋友们和那些漂泊的人”(Absent friends, and those at sea)

  

 

  排队领酒的水兵们

  黑色干杯日——朗姆配给制的终结

  1970年7月31日,最后一份朗姆酒配给被分发出去,这一天史称“黑色干杯日”。《朴茨茅斯晚报》写道:

  ……水手们向最后一份纳尔逊之血(即朗姆酒,海军黑话)道别,他们举行了一场假葬礼,每个人都戴着黑色的袖章……在军舰柏勒洛丰号上传统的圣诞搅布丁仪式被提前了,4品脱的朗姆酒被调入150磅的布丁材料中。

  每艘船上都举行了各自不同的告别仪式。一艘在阿拉伯海湾航行的军舰埋葬了最后的酒桶,并为酒桶立了一块石碑,上书“良善信实之仆”。狄多号将最后一份酒灌入一个漂流瓶中,附上一份信并扔入大海,让捡到漂流瓶的幸运儿为皇家海军喝上这最后一口朗姆酒。

  1979年开始,一位聪明的酒商开始出售一款名为帕瑟斯(Pusser’s)的朗姆酒,其实就是传统上皇家海军的6种配给朗姆酒的混合。帕瑟斯也是皇家海军的黑话,来自puser,意思是总务长,代指所有的后勤军官。总之,这就是皇家海军朗姆酒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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